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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黃牧甫之後,黃嘗銘學習的對象為浙派的西泠八家,事實上粵派與浙派的印風迥然不同。自刀路而言,前者急衝直挺,後者碎切樸茂;自趣味觀之,前者奇正相生、虛實相應,後者穩妥安祥、剛健婀娜,二者實不相融,但是基於多元化地汲取成長養份,方能為遮天華蓋、亭亭玉樹,因此黃嘗銘的學習目標是廣泛而多方面的,他認為一件事物的成長,在萌芽階段中,思維是多方廣泛的,但在多頭馬車的奔馳之後,必然會趨於歸一而成具體,具體之後,裡層精神又會開始衰退而徒具外表,最終表裡將歸於平淡或成為另一種型態的興起,印風的演變即是如此,如秦漢魏晉的流衍、浙派的興衰,無不如是。 在西泠八家中,以丁敬、黃易、蔣仁及奚岡為前四家;陳豫鐘、陳鴻壽、趙之琛及錢松為後四家,黃嘗銘在初探浙派門檻時,因為陳鴻壽、趙之琛的風格較能明顯地體會浙派切斲運刀之巧,故而以他們為師摹的對象,及至較為深入之後,認為二者又只多具銳健的外型,咀嚼不出意欲詮釋的精神,於是他更前溯進入前四家的精神領域中,去追思尋繹他們所欲脫離浮滑纖巧的俗氣、而創造追求一種渾厚清樸的意境。這些都是黃嘗銘在學習比較中所領悟的心得,這些心得,又成為他個人創作過程中蛻變的泉源。 西泠八家中,對黃嘗銘影響最大的是最後一家錢松先生。錢松一反浙派刀稜峭露、蒼勁剛拔的模樣,而以切中帶削的刀法,更流露出自然樸實的趣味,使印風古樸茂秀,而扭轉了徒具形表的西泠晚期風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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