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書法一道,黃嘗銘一直不喜歡佈算規矩的楷書,因此幾乎不曾好好練過,反而對於字體莊嚴典雅、靜肅大方的隸書,自接觸起便有一般由衷的喜愛。從熹平石經開始,初習書法階段的黃嘗銘偏愛規矩平整一路,例如西嶽華山廟碑、史晨前後碑、乙瑛碑、禮器碑……等諸漢碑,都是他入手的對象。曾經有人建議,寫隸可以從清人或近人所書著手,以其有筆跡可尋,較易於上手寫就一手好字,但黃嘗銘仍執著在碑版拓片的殘泐石花中尋找字跡的樂趣,雖然消磨的時間較多,但因鑽研得愈深而收穫益多,反而若自近人書法入門,雖然易得易入,但既定的技法、特定的造型,反而將在無形中束縛思維的發展。因此在學隸的過程中,幾乎坊間所有的漢隸碑拓,均為黃嘗銘所蒐羅殆盡,因為,他深深為隸書那多彩多姿的形態以及豐富多變的神韻所吸引。如飄逸清樸的石門頌、楊淮表紀,如敦厚拙實的郙閣頌、孟琁殘碑,又如婀娜勁健的曹全碑、孔宙碑,如奇古淵穆的夏承碑、北海相景君銘,如秀朗方峻的鮮于璜碑、張遷碑等,無一不各自有其氣韻,而為黃嘗銘所吸收學習。清代,在金石學發達的情況下,各家寫隸也頗有可觀,如鄭谷口、陳曼生、伊秉綬等所書,除寓涵敦厚樸拙的碑意外,更多了幾分筆姿墨韻,這些也都是黃嘗銘所汲汲於追尋的意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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